《今天太陽不在這》(影花):01



#01 


「我喜歡日向。」


校園邊隅的櫻花靜悄悄地盛開,不遠處傳來棒球部的部員在歡送三年級的畢業生的聲音。風輕輕吹過枝椏,柔弱的櫻花被帶離母樹,輕飄飄地順著風的痕跡落下。


影山飛雄剛剛運動完,身上原本穿著的,別上了畢業花朵的中山裝校服已經被折疊好放在部室內,目前身上就穿著的事平常的訓練服。這原本對影山飛雄而言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平日——儘管早上的時候參加了自己的畢業典禮,但是排球的訓練還是得繼續。


而剛剛他才結束了和日向翔陽在高中最後一次的發球和接球訓練,兩人默契的將之視作一個結束。


日向翔陽那傢伙在幾個月前就跟部裡的隊員們宣佈了自己將要去巴西留學的事情,雖然有些意外,但是影山飛雄卻忽然想起一年級的時候,日向在IH的預選賽前站在階梯上,對著他宣布自己總有一天會和他站在同一個舞台上。


無論是日本第一,還是世界之巔,他會追上來的。


離開日本,是屬於那傢伙的戰鬥,是他兌現諾言的方式。


手中的牛奶還有些冰涼,身上的汗還沒乾透,但是風很涼爽,原本還有些燥熱的身體慢慢地降了溫,影山背靠著粗糙的水泥磚牆,頭微微上揚,碰在了牆上,微濕的髮絲黏在額頭上,他閉起眼睛。


最後一天,果然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嗎?


轉角處的被告白對象漲紅了臉,因為時常鍛鍊而逐漸壯碩的日向,此刻卻看起來就像是一年級時候的他一樣手忙腳亂。


「喜、喜歡?我、我嗎?谷地同學說的是那種喜、喜歡嗎?」


「是。」出乎影山意料的,谷地仁花的語調平穩,他沒看見他們之間的舉動,但是他太熟悉他們倆了,僅僅只是想象,他就能勾勒出女孩嚴肅的表情和堅韌的神情,她的手大概是非常認真的放在身前,以前總是畏畏縮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日向。


他再吸了一口冰涼的牛奶,總覺得牛奶是不是過期了,竟有些微微的酸味。


「那個、谷地同學,我也——」


別亂說話啊,日向白痴。


「我知道日向並沒有喜歡我,也知道日向要去巴西了,原本打算什麼都不告訴你的,但是也是日向告訴我,村民B也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是日向帶我解開了和媽媽之間的心結,是日向帶著我進入了排球部,是日向教會了我這麼多東西。就像太陽一樣,照耀著我的人生。正因為是這樣的日向,所以我才想要跟你說,我喜歡你。」


她很快打斷了他的話語,知道如果她不打斷的話,日向絕對會不經大腦地就說出「我也喜歡你」這句話,但熟悉他的谷地仁花也好,影山飛雄也好,知道這句話並不帶任何男女之情,但是明明清楚他是懷著這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谷地仁花和影山飛雄都知道,喜歡著日向的谷地無法簡單的就講這句話視作為日向的回應。


正因為是懷著這樣的心情喜歡你,所以才要跟你說。


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以前。


冷靜了下來的日向也知道剛剛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語並不適宜現在的情況,他以感激的態度接下了谷地仁花的告白。


「謝謝你,谷地。」他說道,「能把這些情感說出來的谷地,非常勇敢喔。我會抱著谷地給我的應援,在巴西努力的。」他笑著承諾,「等我,我會回來的。」


谷地仁花頓了頓,笑顏逐開,「嗯,我們會等你的。」


日向翔陽的那句「等我」並不單單只是給谷地的承諾,他也沒有讓谷地「等他回來」,但是谷地和在轉角偷聽的影山卻知道,他說的「回來」是球場上的再會。


所以谷地仁花才會用那一句「我們」。


輕輕地呼出一口帶著奶香的嘆息,影山飛雄覺得,他們這一屆的排球部部員,之間有個羈絆,那是世界上最強烈的樞紐,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擊碎的牽絆——剛剛告白完後的谷地仁花和被告白後的日向翔陽,很快的就恢復了平常的對話模式。


完全是最完美的「告白後依舊是朋友」的模範啊。


他猛地將牛奶吸光,捏扁紙盒,心裡想著,今天的牛奶不行啊,竟然發酸了。





谷地仁花在畢業後要去東京念大學,排球部中的也只有要繼續訓練的影山飛雄會一起到東京去——月島和山口選擇留在宮城,日向早已經決定要去巴西了。唯獨兩人是一起去東京的。


澤村、菅原和清水在事前的時候已經跟他們交代了獨自在外的時候要注意的事情。澤村也很快的聯絡了谷地的母親和影山的父母,提出希望兩人能一起出發,也算互相之間有個照應。


影山沒有抗拒,但是自從上次聽見了谷地向日向的告白後,他有段時間沒再見他們倆了。一來是在為前往東京做準備,二來是他總有些不自在。


不想見到谷地。不想看見她。


所以出發的那一天,是相隔了許久後的再次見面。


東北的春天早晨還有些涼意,在車站等大夥集合的她穿上了比較保暖的外套,看起來圓滾滾的,就像倉鼠一樣。元三年級的前輩們除了已經在東京等他們的東峰不在之外,其餘的都到齊了。


拉著他們叮嚀了幾句後,就在車站外道別了。


谷地仁花拖著她的橘色行李箱和他一起進入新幹線的月台。那抹橘色的行李箱總讓影山有些不舒服,但是卻又矛盾的覺得有些懷念。


「你帶的東西不多。」他對谷地說道,針對她簡單的行李,「我以為女生東西都很多。」他想起姊姊家中堆疊的東西。


「因為一些已經寄過去了。」谷地回答,「要不然我今天也會拖一大箱行李上車呢。」


「是喔。」他悶悶地應聲。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在非排球領域和別人溝通,這也難怪谷地會喜歡上日向,那傢伙確實像個太陽一樣照耀著大家,雖然偶爾有些太過耀眼就是了。


但是谷地並不在意影山的悶葫蘆狀態,這三年間也已經習慣了。


上了新幹線,找到對號的座位後,她就抱著軟綿綿的外套,斜斜靠在窗戶上半瞇起來了。


他盯著桌上的便當,怎麼也有些不自在。


雖然一起出征了很多次,但是這卻算是他第一次和谷地兩個人單獨外出——前往另一個城市。


「影山君不睏嗎?」她發現了他的不尋常,睜開眼睛問,「今天是一大早的車次,我以為你也會很睏。」


「啊,有些。」


「那一起睡嗎?」


「欸?」


「窗戶不好靠,我們一起頭疊頭睡會舒服很多。」


他一時語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好字。谷地這時候發現自己的要求好像有些過了頭,如果是以前的她絕對不敢說出這樣的話(畢竟她怕被暗殺),但是在排球部三年來,偶爾還要管管總是興致說來就來的三年生,她已經很久沒有被嚇到士下座了。


「那、那個!是我太狂妄——」


她的話沒說完,影山飛雄馬上接話,「好,我也有些睏,一起睡吧。」


他挪了挪坐姿,讓自己更低一些,這樣谷地的頭才能靠得比較舒服些。


調整好後,他馬上就閉上眼睛,努力放緩呼吸,等著她的腦袋靠下來。


谷地仁花也挪了挪坐姿,拿了圍巾墊在他的肩膀上,然後靠了上去,「好了,我們睡吧。」她說,「影山君也靠上來吧,坐太直不舒服。」


他悶悶地「嗯」了一聲,放緩了動作的,輕輕靠在她的頭上,感受著她的髮香,他才覺得這陣子來,擾亂他胸腔的酸意,正在逐漸消散。




**

希望大家不要覺得後半段的谷地是個b*tch,前腳告白日向後腳勾搭影山_(:_」∠)_

因為對於谷地而言,日向是她的太陽,而影山是她三年來在排球部的朋友,他之前還去過谷地家補習呢。三年了,關係絕對會越來越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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